第(2/3)页 大长公主摆摆手,神情不虞:“我还以为你和太医院那些老东西不一样,没想到也没什么新鲜的说辞。” 苏清欢哭笑不得:“您症状如此明显,非但太医,就是稍微有几年行医经验的大夫都能诊断出来。但是只是前兆,好好调养,不会有事。但是倘使您讳疾忌医,不出多久,怕是就会真的中风,到时候……” 大长公主银白的头发一丝不乱,但今日也许在自己府里的缘故,她没有打扮,看起来有些衰老和精神不济。 裴璟在她身侧坐着,装模作样替她捏着肩膀,闻言劝道:“祖母,你听苏姑娘的。我十八姨都那样了,她还能把她救回来;秦放腿断了,也是她接的,她不是太医院那些惯会耍奸弄滑的太医。您要长命百岁,给我带儿子、孙子呢!” 大长公主被他逗笑,“那不成了老妖怪了?算了,苏丫头,不治了。我这辈子什么福都享过,最厌烦寻医问药。现在已经年近六十,不想委屈自己喝苦哈哈的药。不省心的人啊,太多了,早点闭眼,也许是福。这天下,要乱了。” 话到最后,她略显浑浊的眼中满是担忧和无奈。 苏清欢心里一惊,不敢接话,内心却佩服大长公主心思清明澄澈,也同情她,以女子身份,坚持谏言,近乎悲壮地试图以一己之力挽回在沉迷丹药的路上愈行愈远的皇上,挽救先祖打下的万里河山。 可是,她还是无能为力。 皇上沉迷丹药,太子、成王各有算计,边关灾民,内忧外患,大靖朝这艘大船,远远看着歌舞升平,其实内里已经被蛀虫蛀空,经不起任何风浪。 苏清欢理解她的绝望,但是作为大夫,她见不得任何人轻贱生命,哪怕是自己的。 裴璟还在惶然地劝诫大长公主,苏清欢深吸一口气,郑重行大礼道:“公主,倘若您真的罹患不治之症,我会尊重您的选择;但是别说中风前兆,就是中风太医都能救回来,只是到时候,您瘫痪在床,饮食起居需要下人像照顾襁褓中的婴儿一般照顾,尊严何在?您一生要强,到时候情何以堪?” “还有我,”裴璟急急地道,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祖母,没有您我怎么办?我爹不喜欢我,没您拦着,他会打死我的。我想看见您像现在这样,而不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。您说过这辈子从未出过京城,阿璟一直想带您出去看看。您好好活着,听苏姑娘的话,我,我这就娶亲,您说娶谁就娶谁,您说生几个曾孙子就生几个,好不好?” 大长公主脸上露出不舍之色,但是也只有一瞬间,随即看着苏清欢道:“苏丫头,秦放多少跟你说过,你觉得,这朝廷,能安生几时?太祖太宗两代人,数十年的南征北战,死了多少人,流了多少血,才换来这大靖万里壮阔山河。我不忍,不忍有生之年,眼睁睁地看着这江山易主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