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第五十一章-《大县令小仵作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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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晏骄摇摇头,才要起身,忽然又趴下去,抓起张开的手仔细看起来。

    他是面朝下的姿态,这只手却是掌心朝天,五只手指对着天空自然半开,躲过了河水冲刷,那指甲缝里,似乎有些灰白色的粉/末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?

    她凑上去细细闻了一回,隐约有些熟悉的味道,可外面入夜后实在太冷了,冻的她脑子都快转不动,一时半会想不起来,只好先将这些粉/末小心剔到小瓷瓶里。

    这些只是表象,具体的细节,还得仔细验尸才能知道。

    家属张彦同意验尸后,一切就都简单了:

    饶文举主动提供了方圆县衙的仵作房给他们解剖,还说内里人员随时听候调遣,倒叫他们俩有种鸠占鹊巢的错觉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,开始指挥大家协助抬尸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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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本庞牧还指望从管事的这里打听到与张开同来的人员名单,结果对方却非常潇洒的表示,这庄子乃是为了给人解脱,有身在红尘却如在世外之感,只求缘分,不问名姓。

    虽然有所谓的预定名簿册子,可上头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“赵公子”,跟没有有何分别?

    庞牧冷笑,“本官看你们是只求银子吧!”

    自己辖下出了问题,饶文举更是大怒,“本官多年前便发下明文,一应酒楼饭庄客栈旅店,乃至游戏宴饮场合,来者通名!尔等知法犯法,该当何罪!”

    那管事的似乎颇有依仗,瞧着并不慌张,反而似笑非笑的道:“咱们世外山庄多少年都是这么做买卖的,从没出过事。大家不过求个乐子,何必当真呢?这张开自己想不开跳了河死了,又与小的们无关了。”

    这年头,没有三两三,谁敢拉场子立大旗?若是随便点儿什么芝麻小官儿来了他们就要配合,买卖还做不做了?

    庞牧嗤笑出声,扭头问图磬,“这话有些耳熟,好像也曾有几个人用这种欠打的口气跟老子说过什么废话,老图,他们最后都怎么了?”

    图磬看了那管事一眼,面无表情的道:“死了。”

    管事一副见惯风浪的架势,一点儿不将这威胁放在眼里,才要冷笑,却见一个姑娘从后头过来,突然丢出来一句,“真死了,当时我在场,血溅起来这么老高。”

    她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下,特别认真地形容道:“这里,一个老大的洞,站在这儿都能看见园景。对了,你知道人为什么能听见风声吗?”

    管事本能地觉得接下来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,但还是下意识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晏骄阴测测一咧嘴,“脖子漏风啊,那滚烫的血咕嘟嘟的冒着,一喘气,呼哧,呼哧,呼哧……”

    她讲的绘声绘色,还带着动作模仿,管事的瞳孔都不自觉放大了,竟好像真的觉得有股凉意在脖颈间萦绕。

    他猛的往后退了一步,恼羞成怒道:“你们是哪里来的什么官儿!张口闭口老子,又胡说八道的吓人,当心我告你们!”

    别说庞牧,就连饶文举都乐了,“本官便是本地父母,来告吧。”

    管事脸都气白了,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。

    晏骄把刚才和郭仵作找到的几样东西拿给庞牧和廖无言看,“我们看过了,里头是席地而坐的,共有十个坐垫,十双碗筷,也就是说除去死者张开,现场还有九个人。大概是他们走的过于匆忙,我们在席间发现了数枚遗落的荷包、络子、手帕等物,还有一把精巧的象牙小梳子,联系空气中浓烈的脂粉香气,应当属于陪酒的妓子。”

    如果没有单独演奏的妓子,按照至少平均一对一的原则,很可能今天张开是跟四名同伴在一起,或者更少。

    廖无言将这些物件一一翻看过,捻起其中最为华贵的荷包道:“这荷包的料子甚是华贵,倒有些像去年京中流行的款式。对了,白姑娘!”

    他朝外头喊了句,白宁应声而入,“先生叫我?”

    廖无言先扫了管事一眼,又将荷包递给她,“你看看这样式和料子,眼熟不眼熟?”

    白宁略一打量便肯定道:“这是去年上半年京里时兴的料子,非权贵之家不能得,外头更是少有。我本来还想给雅音做个披风,可又觉得太招摇了些,就叫人穿插着裁了被面。”

    图磬果然皱眉,心道你就算真给我做了披风,我也绝对不穿。

    管事闻言看了她一眼,竟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说起配饰之类的,到底还是姑娘家更精通,晏骄他们索性就叫白宁又看了剩下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旁的倒罢了,”白宁也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,空前努力的分辨着眼前物事,“倒是这麒麟团花佩乃是上等羊脂白玉所刻,”她指着那玉佩道,“这块放在外头少说七、八百银子,应当与荷包的主人是一个,此人非富即贵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白宁又眉头微皱道:“不过我觉得他大概不是什么正经出身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众人异口同声道。

    刘捕头更是咋舌不已,光是一个荷包和玉坠就上千两了,竟还不是正经出身?

    啧啧,这些高门大户家里究竟过得什么日子?真是想不出来。

    白宁有点儿嫌弃的说:“那荷包的料子虽然贵重,但颜色花纹实在俗气了些,正经好人家,尤其是男人,若不是存了炫耀的心,少有这么大咧咧穿戴出去的。还有这玉佩,玉质虽好,可瞧着失于保养,你们看看这底下,竟有了点磕碰的痕迹,这样的竟还大大方方带出来,要么是自己和下头的人都不上心,要么就是实在没有旁的充门面的。”

    不管是那种可能,都验证了她的推测:不是什么正经出身。

    晏骄就哇了一声,由衷感慨道:“你好厉害啊!”

    又对庞牧道:“既如此,大人不如派人去查查,近来方圆县可来了什么作风张扬高调的京城人士,估计就是他做东。即便张开的死不是他直接造成的,也必然有莫大的干系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象牙玉梳,估计也是有来历的,就去将这一带的乐坊、妓馆都打探一遍,问谁什么时候去哪儿陪客过。既然都说婊/子无情,戏子无义,想来我们略问一句,她们便会将知道的和盘托出,保不齐会有意外收获呢。”

    她说话的时候,还特意分神观察管事的反应,果然就见对方额头上微微见了汗。

    肯定不是热的。

    庞牧挑着眉头看他,意味深长道:“到了这一步,你还是不肯说么?”

    管事擦了擦汗,喉头动了几下,到底没做声。

    饶文举接道:“不要以为自己有靠山便百无禁忌,须知人外有人,山外有山。若此事果然与你家主人有瓜葛,本地距离京城千里之遥,首当其冲的便是你,弃卒保车的故事没听过么?”

    管事的眼皮不住地跳,他才要张口,谁知庞牧反而一摆手,“如今有了这许多线索,老爷我现在倒不想听了,先将人压下去!”

    管事傻了眼,差点儿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什么破官儿!

    还不想听了?听听,这说的叫人话吗?

    这满脸匪气的到底什么玩意儿?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说个事儿哈,我从五月五号开始扁桃体化脓,持续低烧,中间反复发作了几次,本以为最近快好了,结果昨天中午突然加重,原本没什么事儿的右边扁桃体也开始作妖……两个月反复低烧实在不堪其扰,预约了周五的专家号,看能不能申请割掉!还在发炎化脓,估计暂时割不成,也不知能预约啥时候的手术,不过因为是上一级城市的,所以估计一整天都在外面了,我会见缝插针的码字,应该能按时更新,不过字数暂时不敢保证,加更什么的先放一放吧,先跟大家说声抱歉……

    PS,下一章会有新人物出现,我决定用客串的名字啦,哈哈哈,看是哪位小可爱准备领盒饭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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