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荷才露尖尖角-《七零娇气美人[穿书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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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谢绯点了点头,小心翼翼掀开帘子进屋。

    此时,程遥遥正做着噩梦。

    她又回到了在后山的那天。大雨倾盆,山路难行,程遥遥浑身都湿透了,四肢灌了铅一样沉重,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。喉咙像烧起了火,又干又渴。

    脸颊猛然刺痛,她本能地挥开:“好痛!”

    有人在耳边惊呼,张皇失措道:“哥哥,她的手好烫。她不让我上药!”

    谢三顾不得避嫌,掀开帘子跨进屋来。

    程遥遥穿着睡裙躺在床上,被子被她踢开,露出雪白圆润的肩膀和肌肤。

    谢三猝然转开眼去,谢绯忙帮程遥遥把被子盖紧。程遥遥却很不老实,在炕上扭来扭去,发出要哭似的哼唧声:“热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的手和头真的好烫。”谢绯害怕地道。

    谢三这才走过来,视线落在程遥遥脸上时,眼底泛起惊涛骇浪般的复杂情绪。短短几天时间,程遥遥鲜妍明媚的脸像失了水分的鲜花一般,唇瓣干得泛白,脸颊却烧得蔷薇一般绯红,艳到极致,是花开到荼蘼时的那种不详。

    她紧紧皱着眉头,像是忍受了无尽的委屈,在梦里也含糊不清地呢喃,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,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。

    谢三见惯了她娇纵刁蛮的模样,此时的程遥遥犹如落水的奶猫,一身漂亮皮毛都被弄湿了,又狼狈又可怜。

    谢绯试图为她上药,她在梦里也觉得痛,反抗激烈地挥手打开:“痛……”

    瓶子险些跌在地上,被谢三一把接住,犀角千金难觅,打破了就再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谢绯无措地道:“哥哥,怎么办?”

    谢三一把扣住程遥遥的手腕,按下,冷声道:“给她涂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谢绯对哥哥总是无条件顺从的,用一根干净的羽毛给程遥遥涂药。

    程遥遥真是痛得厉害了,脱水的鱼儿一样拼命扑腾。谢三抓住她的两只手,压倒性的力量不容置疑地压着她,顺便把她的被子紧紧盖在脖子以下。

    程遥遥流了很多的泪,谢三却是出了一身的汗。两人十指交扣,濡湿的汗水在掌心磨蹭得黏腻,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姿态。

    程遥遥很热,她像是掉进了一锅煮沸的热水里,难以挣脱,无法呼吸。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她的,仿佛有澎湃的力量和新鲜空气传递而来。

    程遥遥艰难出声:“水……水……”

    喉咙干得像吞了一把沙子,程遥遥从没有这么渴望过水,哪怕只有一滴……

    虚空中,忽然浮现出一株荷叶。小荷才露尖尖角,青翠可爱。小荷叶抖动着,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慢慢舒展开叶片。

    小荷叶舒展开来,变成一朵铜钱大的圆盘。荷叶中心缓缓凝聚起一滴露珠。

    水……水……程遥遥渴望着,本能地紧紧握住那只大手。

    小荷叶欢快抖动,那滴露珠渐渐凝聚成形,沿着叶片缓而又缓地滚落……

    舌尖接触到一滴水。入口甘甜,随之而来的丰沛灵气涌来,仿佛源源不断的甘泉涌入焦土,焦灼的渴意随之抚平,四肢百骸的酸痛病气也被涤荡一空。

    程遥遥长叹一声,忽然呛得咳嗽了起来。

    嘴里的辛辣甜腻让程遥遥皱起眉,下意识往外吐:“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“醒了醒了!”一道娇嫩嗓音响起。

    程遥遥强撑着睁开哭肿的眼,望入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里。

    十三四岁的少女欢喜地看着她,随即又变成了羞涩:“你……你醒了?”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程遥遥问,原本干痛的喉咙居然好受许多,只是无力,带着一丝丝哑,叫人脸红心跳。

    “我是谢绯。”谢绯不擅长与人交接,求助地看向一旁,“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程遥遥眼珠往旁边转,她躺在炕上,看不见身后。便撑着要起来,一道嗓音便响起:“别起来,你身体还没好。”

    ……也没有穿衣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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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逐光而来,至死方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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