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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01

    “那是他太让人讨厌了。我就不同，看着吧，我总有一天会成为叶凡的哥哥的。”秦澈说着说着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我就随便说说，别当真，呵呵呵。”

    秦澈尴尬的笑声传到夏雪琪耳里，她只觉得这些人太无聊了，于是说：“你们废话真多，走，叶凡，我们再去练习一会儿。”夏雪琪说完领着叶凡转身离去，没走两步，又回头说道，“明天不要迟到，不然就真拖累队伍了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秦澈和唐诺立刻回答。

    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，楼君宇若有所思地说：“以后别在叶凡面前提‘哥哥’这个词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身为叶凡最好的朋友，唐诺也不知道这里头的原因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，就是一种感觉而已，好几次我都察觉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，我不提就是了。”唐诺说。

    秦澈站在原地，一边听着两人的谈话，一边想起很久之前听过的关于叶凡的传闻。

    那时候的陆川中学，很多人都知道叶凡的名字，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胆小。有一次，学校召开开学典礼大会，叶凡因为成绩出色、表现乖巧而被评为校级“三好学生”，上台领奖的时候，忽然停电，加上外面正在打雷闪电，整个礼堂内漆黑一片，气氛很诡异。一分钟后，学校恢复供电，灯火通透，一切如常，只是这时候的叶凡早已被吓得躲在了桌子底下，裤子也被尿湿了。这一幕被在场的几千名师生看见，从此，叶凡的胆小也就成了陆川中学最好笑的谈资。

    后来有小道消息传来，说叶凡胆小是因为他总是能听见他死去的哥哥的哭声，而这个消息的来源好像是因为一次家访。那时候班主任都喜欢去学生家里调查所谓的情况，很多学生都很害怕，叶凡也不例外。但他不是因为自己表现或是成绩不好，而是因为家里除了一个年迈的奶奶，剩下的只有挂在墙上的哥哥——遗照，叶凡不愿意让人看见和知道这些，但他不能阻止班主任，最终只能妥协。叶凡的父母常年在外忙生意，偶尔才会回来一次，班主任只能去向他的奶奶咨询情况。聊天的时候，奶奶说起了叶凡胆小的原因，那就是叶凡自己总能时不时听到哥哥的哭声，至于具体的信息，奶奶没说，叶凡就更不会说了。于是叶凡因此成了学校最胆小的神秘人物。

    不过现在想想，叶凡应该是感应到了魔物吧，误以为是自己的哥哥。

    “秦澈！”唐诺的喊声将秦澈从纷繁的思绪中带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秦澈看了看满脸困惑的唐诺，“干嘛这么大声！”

    “他都喊了你好几遍了，不大声叫你，你能听到吗？”楼君宇早就坐在了地上，一脸鄙夷的神色看着秦澈，“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在想什么，还以为你中了什么奇特的招数，灵魂出窍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在想明天考核的事情。”秦澈说着也坐了下来，并不打算将叶凡的传闻告诉同伴，他立刻转移话题，“休息休息，多好的太阳啊。”

    唐诺彻底懵了。

    虽说见过很多无厘头的人，但是前一秒还在面色凝重地沉思，下一秒就若无其事地享受阳光，这样的人，他还是第一次遇见，真是奇葩！

    恒界的秋天天气还算温暖，基本上同现实世界的南方一样，只是早晨会比较凉快。因为夜里下过一点儿小雨，低矮的小草上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消散的露珠。

    秦澈抬眼望望天空，大片厚重的雾霾四处沉积着，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下来一般，死死地笼罩着大地。随着不时传来的鸟叫声，周遭的空气愈发沉闷，本就灰暗的光线更加黯淡起来。不出意外的话，雨又要来了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早晨中，优五班的全体学员，包括几位任课老师，全部来到了灵能学院南部的一块空地中。

    这块空地原本是专门用来练习强大的灵识招式的，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灵士考核的基地。

    因为其他的班级考核的时间没变，而优五班是提前进行考核，所以周遭显得无比空旷。

    “同学们，今天是灵士考核的日子，我很高兴大家不惧危险，不畏艰难，全部准时参加。”白凌风煞有介事地说着，略显威严的表情让在场的学生不禁紧张起来，“你们准备好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准备好了！”整齐划一的回应声飘荡在空气中，震撼而又霸气，仿佛整片大地都被这声音震得晃动起来。

    “很好，在进行考核之前，我要先宣布一件事情。”白凌风在人群中扫视了几眼，好像在找什么，“楼君宇，夏雪琪，秦澈，唐诺，叶凡。”

    在他的点名声中，这五人一一用“到”回应。

    “现在正式任命你们为灵能学院新建的猎魔队队员，任命夏雪琪为队长，大家热烈鼓掌。”

    白凌风的声音落地，一阵掌声响起，同学们虽然还有一丝怨言，现在也不敢说什么，毕竟今天可是考核的大日子。

    被强烈的荣誉感包裹的秦澈等人，一个个目光坚定，士气高昂，犹如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。

    “下面请柔静老师为大家宣读考核规则。”

    又一阵掌声响起，柔静往前走了两步，说道：“猎魔队进行的是‘中等灵士’考核，目标是登上风山山顶，那里已经有高等灵士守候，小队成员全部到达算考核完成。但是……”柔静顿了顿，表情越来越严肃，“如果有一人没能登顶，那么视为全员考核失败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，猎魔队的成员们不禁望了望左侧的高山。

    “其他的同学将被分成若干小组进行‘初等灵士’考核，目标是穿过你们眼前的那片树林。”柔静又说，“成功与失败的条件与猎魔队一样，明白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明白！”整装待发的“士兵们”高声应道。

    “需要注意的事项有四点……”柔静是个极为有条理的人，“第一，考核中将会有许多未知的危险，包括恶劣的地形、灵识强大的魔物及灵兽等；第二，一旦开始考核，中途不会有救援队，这就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将由你们自己处理，即使中途退出考核也只能自己下山，你们将不会受到任何监控和保护；第三，考核的期限是两天，超过期限，即便完成任务，也会被视为考核失败；第四，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，我希望你们不要发生内部矛盾，而是要一起面对和解决困难，若是发生内讧，情节特别严重的，一经发现，将受到学院的严肃处理。”

    规则和注意事项说完，大家的表情都有了变化，有的人渐渐害怕起来；有的十分紧张，以至于浑身不停哆嗦；有的则踌躇满志，信心十足。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？”白凌风接过柔静的话，问道。

    排成方阵的优五班学生没有回应，看起来像是明白了这些规则和注意事项，于是，全场都静默了。

    “沉默就是代表没有异议。”白凌风说，“好，出发！”

    随着一声令下，整齐的方阵散裂开来，被分成不同小队的学生们各自奔赴各自的“战场”，浩浩荡荡，气势如虹。

    望着渐渐走远的猎魔队队员，白凌风沉重地迈着步子，慢慢与柔静及众任课老师围在一起，意味深长地绷紧了脸部的神经，看起来是在为他们忧虑。

    02

    当几滴小雨点落在秦澈的脸上时，他们的队伍已经到达了风山的山脚。

    这是一座庞大的高山，起码有五千米高。

    山的两侧比较低矮，半山腰的面积很大，但山顶的主峰却耸入云天，从山脚望去，尖尖圆圆的，面积应该不大。

    风山是灵能学院管辖范围内的一座名山，与北部的齐云山隔苍之林而望，虽神秘程度不如齐云山与苍之林，但认知度却是最高的。

    风山常年覆盖着各种植被，从山脚至山顶，每一层都有着鲜明的不同点，植被也由繁茂到稀疏，最后干脆光秃秃地成了土丘，山顶的土丘上有时候还有积雪沉聚，看起来与一年四季被冰雪覆盖的主峰很相似。

    本来风山的名字是“凤山”，因为灵能学院的创始人在这里见过一只凤凰灵兽，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灵能学院学习，有些人口音比较明显，“凤山凤山”地叫着，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风山。

    秦澈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，想起前两天楼君宇给他们介绍风山时，提到名字的来由，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这山的名字居然还是个大乌龙，真有意思啊。话说以后得叫你的校长爸爸给学校加一些课程，最重要的就是普通话课了，哈哈。”

    秦澈说着看向了楼君宇，以为他肯定又要用什么恶毒的话回击自己，却没有料到他只是简单地瞪了自己一眼，难以形容的表情似乎显示着他正在想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楼君宇压低了声音，感觉像既害怕身旁伙伴们听到又害怕他们听不到一样，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，他说：“为什么不经过我们的商量就擅自决定队长是谁，学校的决定真让人搞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，难道你也想当队长吗？”单纯的唐诺听到楼君宇的话，小声地问。

    楼君宇没有回答，暗自深吸了一口气，拨了拨额头处的头发，接着又长长地吐出来，眼神锐利地看着眼前的风山。

    夏雪琪皱着眉头，楼君宇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吗？

    “你要是有这个能力，那学校就不会任命我为队长了。”夏雪琪毫不示弱地回答，两个酒窝异常清晰。

    其实她并没有要挑衅的意思，毕竟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，不过楼君宇却觉得她的话非常刺耳，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没有能力！”楼君宇的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，他看着夏雪琪的双眸，想起去年跟她打的赌，瞬间又平复下去，“我会让你见识我的能力的。”说完，楼君宇就朝山上走去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你们俩怎么老是吵架啊？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叶凡疑惑地问。他才来这里一个月，很多事都觉得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夏雪琪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，对他笑了一下，说：“不是我要跟他针锋相对，是他这个人太喜欢计较了，很多事我其实都没有放在心上，不知道他纠结什么。”

    夏雪琪也不想多说别人的坏话，说完就沉默了。秦澈早就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事情，不过现在也不是八卦的时候，于是秦澈转移了话题：“走走走，上山吧，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为了缓和气氛，唐诺也附和说：“对，赶紧走吧，一会儿楼君宇就走远了。别忘了，我们是一个团队。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，我们的考核就失败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，身为队长的夏雪琪也觉得很有道理，于是不再多说，领着身旁三人向山顶进发。

    通往山顶有两条路可以走，一条是三米来宽的大路，大路的视野比较开阔，没有什么茂密的树木或是草丛，因此遇到高等魔物与强大灵兽的概率比较低；另一条就是小道了，小道不仅泥泞陡峭，难以行走，而且还常常需要闯过诡异的小树林，或是山谷等等，非常凶险。大路和小道最大的区别在于大路通往山顶所需的时间比较长，而小道短得多。

    考虑到山的高度以及拥有两天的时间，大家决定先走大路，因为时间足够，谁也不愿意自找苦吃。如果中途发生什么意外耽误了时间，或是不得不走小道，那么再走小道也不迟。

    楼君宇因为没有当上队长的事还在生闷气，没想到在老师看来，他跟夏雪琪的差距那么明显，连争取队长的资格都没有。他独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，距离身后的“大部队”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，为了让夏雪琪见识自己的能力，楼君宇决定抓住一切能表现的机会，此刻，连带路也不放过。

    虽然他们已经努力调整状态，走了大约两个时辰，还是累得气喘吁吁了。大个子的唐诺居然先“投降”：“休息一会儿吧，用不着这么拼命，你们不累吗？”唐诺对着身旁的人喘着粗气说。看到他们点头表示同意休息后，又朝前面喊了起来，“嘿，楼君宇，等等，我们要休息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楼君宇停住脚步，转过头来看了四个人两眼，然后再度转过头去继续走了起来，似乎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楼少爷，你想干嘛？”秦澈刚坐下来，看到楼君宇这个样子，于是站起来认真地大声喊，“我们是一个团队，你如果走散了，大家就都失败了，这种时候闹什么情绪啊！”

    楼君宇听了秦澈的话，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。他无奈地耸了耸肩，接着转身向伙伴们走来。

    叶凡很少见到秦澈这么严肃认真，于是根本不管楼君宇的事情，指着秦澈朝夏雪琪说：“姐姐，他认真的样子很帅吧，你见过几次了？”

    夏雪琪愣了愣，叶凡这样子怎么跟那些花痴女一样，还是看到帅哥就会尖叫的那种。不过叶凡的话却影响了她，她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。有几次呢？第一次是在图书馆，第二次是在宿舍对付红色青铜幼龙，第三次……

    “噗——”唐诺的笑声如同一声惊雷，瞬间劈断了夏雪琪的思绪，“叶凡你还真是把秦澈当偶像啊，你要是个女的，我会以为你爱上秦澈了，哈哈。”

    “太夸张了吧。我只是没见过他认真的样子而已，你不觉得反差太大了吗？”叶凡的脾气太好了，被人这样说也没有生气，还很认真地解释。

    夏雪琪回过神来，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啊！

    她红着脸大声说：“这个话题太无聊了，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认真啊！我又不会盯着他看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她不禁真的看了秦澈一眼，秦澈正站在离自己三步之外的地方等楼君宇过来，他应该没听到这些话吧。

    楼君宇很快走到了大家身边，神情依然高傲，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。秦澈终于放心地坐下了，摇了摇脖子，又伸了伸手臂，说：“确实好累啊，脖子、手、脚都酸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就喊累，还早着呢，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。”楼君宇也坐了下来，接过叶凡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，说。

    “真的啊……”唐诺仰着头朝前方望去，又朝山脚下看了看，“主要是因为大路老是绕来绕去，虽然走了很久，但其实没走多远。”

    “后面的路更难走，需要的时间会更多，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。”夏雪琪说着站起身，把随身携带的水壶别在了腰间。

    “要是我们的灵识很强大就好了，那样就可以飞到山顶去了，以我们现在这点灵识，估计连这座山的十分之一的高度都飞不到，而且还会因灵识耗尽而死。”秦澈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说。

    楼君宇也跟着大家一同站起来：“你要是拥有上万的灵识还来风山干嘛，呵呵，脑子生锈了吧？”楼君宇边说边摇头冷笑，样子看起来像在质疑秦澈的智商。

    “也对……”

    “嘘！你们听！”叶凡不知怎么了忽然小声地吼了起来，这吼声加上他激动的神情让秦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唧唧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是鸟叫声吗？吓我一跳。”秦澈摆摆手，说道。

    “不对，是一只猿猴。”叶凡空洞的眼神盯着前方，“也不对，应该说是一只魔物，在我们的右侧方，灵识大概一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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