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不是。” 我摆摆手:“高中学过的东西在我考上大学后就全归零了,我之所以这么了解这首诗是因为我小时候接触过。” 见他们都疑惑地望过来,我顿一顿,道:“我跟我妈都喜欢看红楼梦,四大名著是初中的必读书目,我妈又年年重刷一次87版红楼,说是滚瓜烂熟也不为过,而红楼梦故事的开题就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一株绛珠仙草,为酬谢神瑛侍者灌溉之恩,下凡用一世眼泪谢他,我妈不止看红楼梦,还看各种解析和同人文,三生石的典故总会被反反复复提一嘴,听得多自然就有印象了。” 这话不是我扯谎,我妈是不折不扣的文艺女青年,最爱看红楼梦和纳兰词,当年还没有网络通讯工具,手机也不普及,最多的交流方式是写信,我爸为追到我妈可谓是煞费苦心,熬大夜补红楼梦和饮水词,看完就在心理若有似无的提一句两句,瞎显摆,跟孔雀开屏似的。 我爸写过的情书我妈全都有保留,在我初中时还贼兮兮捧给我们看过,有一封最经典的几句是: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分别两日,甚为思念,望卿卿善自珍重,保养身体,以待来日相见,心中期盼,千万、千万。 ——遣词用句黏糊的我简直没眼看。 据说当时我妈拿着这封信杀气腾腾就冲去了我爸家,让他不会就不要乱引用,千万千万是红楼梦司琪写给表弟潘又安私通的信,完事这俩苦命鸳鸯还没在一起,我爸写这个也不嫌晦气,是不是不想跟她好了。 我爸那小半辈子都少言寡语的老实疙瘩听完就慌了,当即结结巴巴跟我妈解释绝无此心,估计还乱七八糟发了一顿誓,说只是觉得这句“千万千万“”特别恳切就抄上了,还赌咒要拿回去重写,然后我妈眉目含嗔,一枚小眼神过去,说那咱们现在见面了,还算如隔三秋吗,这句得一起改掉才行,撩的我爸差点没抽过去。 不得不说,我妈这恋爱谈的简直在大气层,堪称吾辈楷模。 我大姨评价我爹妈夫妻俩就是啥厨子吃啥菜,我妈这矫情的只有我爸吃的乐颠颠,我爸这闷葫芦也就我妈受得了,两人往往相视一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 想着,肩膀忽而被天真一拍,他又在拔下巴上的胡茬,眉间思虑的深痕晕不开,浓浓的结在面上:“这句诗到底是谁刻上去的我也没头绪,你有想法吗?” 我不以为意:“或许是后世来祭拜的子子孙孙有感而发,古人抒发感情总要拽俩酸文的,别太在意了。” “不。”天真并不接受我和稀泥的说法:“这是祖坟又不是黑板报,谁不爽就来写两句,那不是乱套了,而且我们之前吃过那么多亏,他们老的老病的病,再不多留点心,指不定谁就得交代在这,不能老靠瞎子和小哥一拖十。” “小心是好事,但你没弄明白主次顺序。”木安忽然道:“石头上的字没什么好下功夫的,用心确实可以在上面找到一点蛛丝马迹,可绝对会是很关键的线索,比起这几句旧诗,更值得重视的是前面几间佛室,这才是墓主意图所体现出来最直观的信息。” 木安一反常态,没有任由天真过多纠结在三生石上,他偷偷向我们使个眼色,又不着痕迹地瞟向瞎子的方向,嘴上道:“吴邪,动用你堵塞的脑神经好好想想,其实张海盐说的不错,人在死前对宗教突然顿悟,有企图的可能比真的信仰要大得多,利益驱动动力,人如果能清楚这其中的玄机,对后面的行程才最有帮助的。” 我和胖子正好能接收到木安的眼神,胖子顿了顿,上去搭住天真:“丫人小鬼大,小屁孩还发号施令起来了,不过海燕儿他是罪该万死,可一码归一码,有道理的建议咱们就要听取,雨村的村长都不兴搞一言堂,你好歹是个爷,真龙王不跟野鸡计较——说起这事,我心里也跟猫爪挠似的,毕竟揣着人三尊真家伙,要是看走眼,拿瘟神当佛祖拜,咱们哥几个娘几个以后还能有什么搞头……” 看胖子边念叨边把天真往瞎子那边带,他说服人还算有一套,天真没有十分抗拒,只懵懵懂懂地听着,脚上动作就随他逐渐往前走去。 木安微松口气,看一眼我们,余光微不可查的往小张哥身上递了递,我心领神会,上前一步挡在天真背后,拉着小哥也跟上去,只把他俩落在后头。 尽管小张哥保证过一百次他没有进入过陵墓里面,但他的保证能值几个钱,比胖子放的屁还不靠谱,对于墓里全部的异常,我们都需要谨慎再谨慎。 如若我的直觉没错,我们的盲冢之行十有八九已经进行到后半段了,不仅虫子没找到,小张哥口里复兴张家大业的方法也没有出现,而他行事虽然鲁莽,却不是听天由命的傻瓜,我们明摆着不愿意让他痴人说梦,在21世纪还搞什么反清复明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