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众人心中刚生出的那点佩服再一次转化为嘲弄。 陶玉更是强撑着身子站直,脸色青白交错;“柳臻颃,你吹牛皮也稍微靠近点事实啊,谁不知道耆老十三年前就已经不再收弟子了,你不过是四个月前出现在南城区的,怎么可能搭上耆老的线儿。” 柳臻颃的脸色稍稍有些不耐烦,目光直视过去,不答反问:“你好像很不喜欢我。” “我没有。” 陶玉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。 上流社会是一个讲究人情往来的地方,就算背地里再有什么磨灭不了的深仇大恨,表面上也会维持着点头之交的冷静。 陶玉恼得咬咬牙,觉得柳臻颃还真是个土包子,竟然上来就直接说这样的话。 “不,你肯定有。” 柳臻颃才不会迁就陶玉分毫,眸色看似温良,却溢出层层的冷茫:“我说我是耆老的弟子,如果你不信,就去找到我说谎的证据,而不是在这里毫无凭证的污蔑我,而且……” 她慢慢往前迈了一步,脸庞毫无波澜,唯独眼眸暗了少许:“我挺不明白的,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 陶玉不知为何脊背生出一股寒意来,却依旧梗着脖子:“我说我没有。” “你就是有。”柳臻颃撇了撇嘴,环顾四周:“你们这些人,还真是虚假的很,明明都挺不喜欢我的,却偏生装出一副好像很平易近人的模样,被戳穿后还要打死不肯承认,这样活得不累吗?” 闻言,一小部分的人攥紧或垂在身侧或捏着酒杯的手。 另一部分的人则看着柳臻颃的眼神都噙着嗤之以鼻的讽刺,还有着自持身份的傲慢。 可,这就是人生常态。 不仅是上流社会,就连普通人在这世间生存着,不都是要磨平着自己的棱角,掩藏着自己的不喜,装出一副平和又亲近的姿态。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是柳臻颃一样,活得肆意又轻松。 一时间,无人回应柳臻颃的话。 而她的视线最终再一次落在陶玉的脸上:“尤其是你,你不仅不喜欢我,更是厌恶我,恨我……”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的。 正说着,她的眼角余光瞧见瞿啸爵和华清并肩从楼上走下来,她刚准备抬手唤他们,便突如其来的听见一道暴躁的嗓音。 “对,我是恨你又怎么样?” 陶玉用力咬着唇,看着柳臻颃这张就算不施粉黛依旧精致白嫩的脸,只要她愿意,哪怕不站在灯光下,她也能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。 陶玉的呼吸愈发的用力:“我自认我的能力,家世样样比你好,你不过就是个被放弃的柳家亲女而已,凭什么你可以成为爵爷的女朋友,而我就必须在廖家大小姐跟前当个乖顺的小跟班,凭什么?” 所有的注视中,陶玉就仿佛是被刚刚那一首“鬼火”勾出心底最恶劣和狼狈的伤疤。 她脸色狰狞,大声叫嚷着:“我就是讨厌你,不仅我讨厌你,我还要让所有人都讨厌你,你有哪点比得过我,你就该像是下水道的臭虫一样滚得远远的,为什么还要出来招惹人眼。” “你说得对,她无论家世还是规矩都比不过你。”